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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兔不知道自已到底有沒有真正的喜歡過一個人,至少他從來沒有為了誰而付出到心痛過。

從來木兔就喜歡着很多的人或事物,但如果說硬要排序的話,排球絕對是放在第一位。把排球屏除在外,木兔覺得他可能對任何人的感覺都差不多,包括那個交往過幾個月的她。想到這個份上,即使再不用腦子的木兔也覺得心虛。

 

「木兔前輩懂得愛人的……只是、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罷。」

被赤葦這樣一說,木兔莫名奇妙的眼眶一紅然後淚水跟着掉下來。

木兔很想反駁赤葦,並不是這樣的。

 

不擅長隱藏情緒的木兔在午後的練習一直心不在焉的,雖然說不上是陷入失落模式,但明顯就是不在狀態。練了十分鐘終於受不了教練和白福的眼神攻勢,赤葦嘆一口氣指示一年級組自行練習,然後把木兔拉到一旁問了一句『怎麼了』。

正如赤葦所料,木兔迴避着眼神拒絕回答,可是又笨拙的偷看着赤葦想要得到對方的關心,赤葦為免浪費時間而直接向三人組救助。從赤葦把木兔拉到場邊開始就有在偷看的三人自然馬上接收到赤葦求助的眼神,同樣不知情的小見和猿杙聳肩攤手的回應了赤葦,而知情的木葉跟另外兩人交待了一下也離場了走向赤葦並且把他拉到一旁。

木葉跟赤葦耳語了幾句後,兩人不期然緊皺着眉然後把視綫投向仍然在鬧情緒中的木兔,合掌示意拜託赤葦處理木兔的狀況,木葉本來打算直接回場上繼續練習,可是才走出一步後就突然回頭走近木兔,臉上帶有稍微的怒意推了下對方的頭,然後故意提高聲量說了一句大家都聽得清楚的『不要給赤葦惹麻煩』。

連反駁都懶得的木兔似乎被木葉教訓了而顯得更不高興,撇着嘴用腳尖踢着地板像小孩一樣的鬧脾氣。既然不是球場上發生的事情,就不能用球場上的方法讓木兔打起精神,所以赤葦決定先放着木兔不管,敷衍的說着『先冷靜下吧,木兔前輩。』就回去繼續指導一年級。

 

被木葉責罵了然後被赤葦無視了,木兔心裡有着說不出的委屈,委屈到他都想要哭了。賭氣的拉着一年級的後備二傳練習扣球,木兔決定把所有情緒發洩在球場上。

 

不止木兔,鷲尾同樣想把所有精力發洩在球場上。

如果木葉是因為別人而失約倒是還好,但偏偏那是木兔,鷲尾心裡的鬱悶無處抒發而變成了過度的精力在球場上揮霍着。後來看到赤葦把木兔領到場邊,然後木葉也跟過去了,雖然想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甚麼事情,可是鷲尾總覺得那是跟木葉午休的失約有關。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綫追逐着木葉,一直看着木葉粗魯的對待木兔後回到隊中繼續練習。至於赤葦跟木兔後來怎樣解散掉,鷲尾既沒看到但也沒怎麼在意,然而木兔仍然是滿腔不滿的情緒倒是誰都察覺到。

目光沒停留在木兔以及赤葦身上太久,收回的視綫無法自控的又再回到木葉身上,卻不小心碰上了對方剛好流轉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被木葉發現了的鷲尾狼狽的迴避了,希望對方沒發現自己的視綫。

 

對於失約於鷲尾,木葉甚麼都沒解釋。

 

很想跟鷲尾解釋自己失約的原因,也很想告訴他只是擔心木兔會出事。可是到午後的練習之前,木葉都沒有跟鷲尾澄清些甚麼。木葉覺得即使他與木兔之間真的甚麼都沒有,可是在那個當下他決定把木兔放在最高的位置,那就已經沒甚麼好辯解了。

木兔不在狀態的情況維持到練習完結,難得的沒有向誰撒嬌要求自主練習,木兔垂下的耳狀羽訴說着他的意志消沉,也不等着其他人就先離開體育館。本來要幫忙收拾場地,可是在看着木兔一聲不響的離開體育館,赤葦猶豫了半秒後決定要跟上去,邊走邊回頭向白福等人做着手勢表示歉意,得到白福跟木葉以手勢催促他快點跟上木兔,赤葦就拋下了大伙追了出去。

 

在器材室裡幫忙把摺疊好的球網往高處堆放的鷲尾,並沒注意到木兔跟赤葦早已走掉,甚至乎鷲尾並沒注意到木葉從何時開始就攔在器材室門外,一臉不高興的盯着他看。

同樣的器材室、同樣的兩個人,最後留在器材整理的的鷲尾,回頭就看到木葉攔在門口等着自己回頭發現他。兩人無言的對歭了一陣,直到白福大喊的問着好了沒,木葉依舊死盯着鷲尾,語氣卻是一貫懶洋洋的說着『鷲尾還未好弄好,我幫他一下,阿雪鑰匙放我外套上,你先去換衣服』。

 

看着自己身後堆疊得整齊俐落的球網,一般情況都是身材最高的尾長在處理的,但是因為尾長今天要補課而沒來午訓,所以就由鷲尾來負責。當然白福也沒有深究身高第二矮的木葉怎樣幫忙把球網往高處疊起來,但是聽到眾人一邊喊着『辛苦了』一邊遠離的腳步聲,鷲尾就知道大家都沒有質疑木葉的說法。

「木葉、我……」

「閉嘴!」

「木葉、你……」

「就叫你閉嘴啊、混蛋!」

 

被木葉攔在器材室的的鷲尾本來還是想等對方先開口,可是兩人互盯了一陣子後,鷲尾終於受不了的想要問清楚木葉到底怎麼了,只是兩次想要開口都被木葉罵到閉嘴。一臉不知所措的鷲尾摸了下臉,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甚麼而被罵,可是細心想一下他倆其實也沒有做對過甚麼事。

木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神中透露的苦惱和不安鷲尾都看得到,而終於木葉彷彿崩潰了一般的抓住自己的頭髮蹲下來,亂叫着發洩情緒。

 

「對不起……」

看到木葉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頭髮然後口中唸唸有詞,鷲尾多少有點擔木葉會就這樣把頭髮都要拔光了,擔心過頭讓鷲尾迷了心竅的一步踏上前的跪下來環抱着木葉的肩膀,一手按住那顆微金的腦袋貼近自己的胸前,輕柔地反覆道歉。

 

「不要道歉啊、混蛋!」

聲音淹埋在鷲尾的胸膛之中,木葉沒有反抗鷲尾的懷抱卻又開口的繼續罵。

 

「知道了、對不起。」

不同於平日的乾脆俐落、而且還有點像腦袋壞掉了的糾糾纏纏地道歉,鷲尾每一次道歉都招來木葉的責罵,可是他倆就只能以這種方式向對方展示自己的心情。

長久以來,也許這是鷲尾第一次真正聽懂了木葉的意思。

 

 

木葉的意思,一直以來最懂的人就是小見和猿杙。

所以在木葉要留下幫忙鷲尾的時候,他們就很明白的帶頭離開體育館,白福以至其他人看到小見和猿杙一臉無所謂的離開,他們也只好跟着走。

跟在小見身邊,猿杙不安的想着木葉到底想拿鷲尾怎麼樣。但是更讓猿杙擔心的其實是小見,雖然小見成全了木葉的想法而退開了,可是猿杙知道小見的內心仍然是對木葉抱有深刻的感情。能夠表現成熟並不代表內心不幼稚,猿杙知道如果能讓小見選擇,他一定會像隻忠犬一樣守在木葉身邊,怎樣趕也趕不走。

回到部室的時候沒有看到木兔和赤葦,讓猿杙擔心的事情又多添了一項。直到換好衣服整理運動包的時候,赤葦在群組中傳來簡訊說跟木兔先走了然後跟大伙道歉,這才讓猿杙安心了一點。

 

可是,小見一點都不安心。

不管對赤葦還是木葉,小見都覺得不安心。

心不在焉的走在前往車站的路上,小見沒有搭理猿杙也沒有很注意自己腳下,甚至乎走過了車站還要讓猿杙把他抓回來。手臂被挽住才回頭正眼看了猿杙一下,沉默了一陣小見突然笑了,甩開了猿杙的手然後自嘲的說着『肚子餓到腦袋不清醒了』,生硬地逃避着猿杙的目光,想要直接刷月票進車站。

 

「別走。」

按住小見的肩膀,猿杙攔在小見身前阻止了他進車站,猿杙自然是了解小見更甚於木葉,所以他決不讓小見就這樣逃走。轉身走向自動售賣機的按了兩盒牛奶然後慢悠悠的走到車站入口旁的長椅坐下。猿杙打開了屬於自己的那盒喝着,而給小見的那盒則放在身旁的空位上,等待着小見作出決定。

在小見來說,猿杙從來都是最好的保護者。不管是在球場上或是教室裡,猿杙總是無時無刻的照應着他,而更重要的是猿杙從來不會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又或是拒絕他任何請求。

 

長椅上那紙盒牛奶,是猿杙第一次向小見提出的請求。

雙腳像是被釘在地面上似的,不管是走向猿杙或是走進車站,對小見來說都變得舉步維艱。小見不知道接受猿杙給予的牛奶有甚麼困難,更不知道自己猶豫些甚麼而不直接離開。

 

對小見來說其實最難的是沒有猿杙的以後。

也許再長大一點,小見就會知道即使沒有猿杙在身邊其實沒甚麼大不了,可是對於十七歲的他來說,沒有了猿杙似乎會比地球爆炸或是喪屍來襲更可怕。然而,要他這個時刻接受那盒等待他的牛奶,似乎同樣為難得像要他在北川景子或是新垣結衣之間二選一。

 

所以,小見在猿杙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之下,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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